为命案揭开密码 让逝者说出真相

张克维（右）在指导自己的学生研究证物。   本报记者 孙俊军 摄

网剧《法医秦明》的热播，让法医这个职业备受关注，血腥的场景，悬疑的剧情，让观众对法医充满了好奇。“电视剧当然都有夸张，法医不过就是一份职业，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只是更为辛苦罢了。”7月9日，小榄公安分局，参与重、特大案件的现场勘查4000多宗，解剖尸体1000多具，出具、复核鉴定书1000多份的中山市公安局小榄分局刑侦大队警务技术一级主管张克维，面对记者的镜头，却表现得云淡风轻。常年与腐尸、血水、恶臭打交道，难得有节假日与休息时间，以刑事现场为战场，这位中山法医界的“开荒牛”，直言自己不过是替逝者说话的“手艺人”。

■让逝者“说出”真相

在小榄公安分局法医鉴定中心，工作台面上摆满了张克维和他的同事们从案发现场带回的各种证物，“其实有90%的工作都已经在案发现场完成了，回来就是整理和分析。”对于张克维来说，每天的工作都是如此，节假日也要随时待命，经手的案件多不胜数。小榄镇年均刑事发案占全市十分之一左右，刑事技术工作任务繁重、艰巨。法医常年与腐败尸体、血水、恶臭难闻的气体打交道，但张克维却从未放弃，仔细勘察每一个现场，客观做好每一次鉴定，反复验证每一个结果，成为中山坚守法医岗位最长的警官，屡破大要案，为案件侦破提供强有力的技术支撑。

“没有一个案件是一样的，没有一个现场是一样的，这就是这份工作最大的挑战。”张克维说，但他依然记得两宗女尸案的每一个细节。

2009年4月15日，小榄镇绩东一社区榄水水闸河中出现一具女性浮尸。接到报案后，小榄警方随即介入调查，经调查走访，民警确定了女尸的身份为女工刘某红。 刘某红身上没有他杀的迹象，非专业人士从表面看，很容易认为这是一宗自杀案件。但是部分工友反映的刘某红死亡前的一些反常举动，引起了法医张克维的注意。凭借多年从事法医工作的职业敏感，他认为事件背后必定有隐情。一名嫌疑男子王某春也进入警方视线，但是王某春否认与案件有关，而死者刘某红再也无法道出真相，案件出现了“零口供”局面。

张克维随即带领技术员找到案件的第二现场，参照“命案现场”规格，对死者刘某红暂住的出租房开展了勘验。勘验结果证实了张克维的推测。他成功在出租房内的一张被子上提取的关键物证，直指犯罪嫌疑人王某春。这一关键证据，掀开了“自杀案”背后的隐情。根据警方后续调查，刘某红被王某春强奸后，感觉清白之身受辱，绝望之中选择投河自尽。张克维找到的证据，帮助死者刘某红说出了案件的真相，王某春最终被绳之以法。

2014年4月20日，小榄公安分局接报，南朗镇某出租屋有一女子死亡。经现场了解，死者丈夫称其妻子是心脏病死亡，经技术员勘查，出租房和尸体表面没有明显异常。但张克维没有麻痹大意，仍然对尸体作细致入微的检查，并发现尸体颈部有少许皮下出血，不能排除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可能。带着疑问，他对现场进行更细致深入的勘查，发现尸体内裤，卧室地板上有少许碎木屑，床单内侧有少许血迹。根据他推断的死亡时间，侦查员成功调取到犯罪嫌疑人逃离现场的视频。这起卖淫女被抢劫杀害、其丈夫隐瞒卖淫事实，伪造因病死亡事实案件的告破，堪称分局教科书级的经典教材。

■业务“压舱石” 带队“老师傅”

“医生和法医，不同之处在于，医生往往服务的是具体的病人，更多地是对个体负责；而法医则是对案件负责，案件的侦破密切涉及到社会面，这个职业的社会责任更加重大。揭开真相，让死伤者家属得到安慰，这一直是我们工作的原则。”张克维说，长期以来，中山的法医人员数量十分紧张，而对于刚从院校毕业出来的学院生来说，实践才是最好的锻炼方式。张克维是小榄公安分局法医专业的始创者，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一直致力做好“传帮带”，他希望在自己退休之前把新人培养起来“接棒”，将法医队伍组建起来。

在张克维的悉心培养下，小榄公安分局的年轻法医迅速成长。多年来，他已带出了多名成熟年轻法医，让小榄公安分局法医队伍形成了“老、中、青”的人才梯队。二徒弟孙振华，入行9年，已是分局法医工作的业务能手，他说师傅这么多年一心扑在业务上，“他经常带我们看现场，对每一个反常点都大胆想象，小心求证，有时一个现场要看六七个小时，从没听他说过累字。”孙振华说，教科书上的案例都是最典型的，“破案一百宗才能遇上一单完全吻合教科书的案例，所以更多的经验都在平时积累，师傅在取证的时候经常向我们提问，然后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们经验方法，有他在，就像有了‘定海神针’。”

正是在张克维等一代代小榄公安法医人的共同努力下，2017年，小榄公安分局刑事技术室通过了全国公安刑事科学技术室等级评定和公安司法鉴定中心资质认定，小榄公安分局法医队伍也成为全市唯一一支拥有法医资格认定机构的分局队伍。